一直到回到家,拳頭上還殘留著那人皮膚的觸感,一想起他痛到彎下腰的姿態,我忍不住快意的一笑。
那付嘴臉瞬間轉變的表情我看得清清楚楚,看著月按在我手上,過冰讓我麻木的冰袋,我笑的更開心了。
「薰!」月不高興的拉拉我的衣袖,「打人不好,而且你受傷了。」
看到她替我擔心、譴責我的表情,我輕快的發出笑聲。
「你還笑!」弦月難得認真的板起臉孔,卻在幾秒後很快就破功,和我笑成一團。
我在和她一起洗了個澡之後重窩回我的書房,打算完成帶回家的工作。
弦月在我身後靜悄悄的溜了進來,沒有打擾我,在一旁安靜的看書。
時間隨著時鐘的滴答聲一點一滴的流逝著,我仰頭看看時間。
不知不覺近了一點,距離上床睡覺的時間早已過了許多。
「你去睡吧,別等我。」我憐惜的看向頻頻打哈欠的弦月,想哄她去睡覺。
「不,」弦月眼睛都快閉上了,卻還是硬撐著,「我要和你一起睡。」
也許是因為我對她的態度變的比以前溫柔,弦月和我相處也開始在轉變,現在會和我撒嬌,若是以前的她,就會乖乖聽我的話,直接去睡。
我表面上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裡卻湧起一股暖流。
我起身,到隔壁房間拿了一瓶有些烈的威士忌。
那間房間是我的酒窖,我以前被訓練喝酒時這裡總是被我的父親擺滿酒,現在則是以我的喜好在買酒。
我拿了玻璃杯,倒了些冰塊,有些輕浮的搖著杯子,連著酒瓶拿進書房。
弦月看到我手上的酒,有些不認同輕輕的皺了眉頭。
我豪邁的飲了一大口,繼續回到工作上。
適量的酒精能讓我保持專注,但我之前曾經因為喝過頭,隔天宿醉反而精神不佳。
為了讓弦月早點睡,我才會出此下冊,想快點完成工作。
我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一半,但龐大的工作量還是用掉了不少時間。
弦月有些敵不過睡魔的打著瞌睡,我關了書房的燈,抱起她走向臥室。
「唔……」她揉揉眼睛,滿足的用臉頰磨蹭我的衣服,滿足的待在我懷裡。
看見她如孩子的舉動,我抿住嘴角,散出一絲笑意。
輕輕的將她放上床,我替她蓋好被子,躺在她的一旁。
微微摟住她,我將下巴枕在她肩上,她則把頭埋入我的胸口。
感受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我藉著一絲酒意,把事情想了一遍。
察了很久,那名刺傷月的人還是找不出來,但依照月推開我的舉動來看,八成是衝著我來。
由於做生意的關係,我也難免多少樹立了一些敵人,監視器上那人壓低帽子身着深色大衣,很熟練的躲著監視器。
雖然完全無線索,但我就是不甘心。
我不想就此饒過那個人。
他讓弦月受的傷,我要加倍奉還。
想到此處我微瞇起眼,眼光驟冷。
由於連日過於疲累,我想著想著,聞著月的體香,很快的也進入夢鄉。
隔日一早,我如往常般早起,匆匆吃完早餐後就來到公司。
平日我的工作量就很大,但最近更是多的誇張,主要是我想留時間陪弦月去玩。
快春天了,櫻花開的很美。
我有一小塊樂土種滿了漂亮的櫻花,以前如果我壓力大到瀕臨崩潰邊緣,只要到那邊看看花,我就能獲得些許的安慰。
連日的瘋狂加班,把時間都空出來卻只能勉強休假兩天。
晚上我的睡眠時間緊縮到兩小時,本來可以用淡妝掩蓋的黑眼圈也逐漸加深,身體終於因飲食不正常而變得虛弱,還好我平時有運動,要不然早就倒下了。
弦月、羅伯和我的秘書都發現我的疲累,一看到我總是絮絮叨叨的要我休息。
過了約兩星期的折磨,我終於騰出時間,帶著弦月到山上看櫻花。
「薰,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弦月又問了一次,但我仍只是淡淡的微笑,不告訴她。
車子開過路的彎道,看到眼前終於出現飄揚的粉色花瓣,我揚起嘴角,月則輕呼一聲。
「哇…」弦月嘆著,眼前的景色確實很美,四周杳無人煙,一棵棵高大櫻樹佇立在一旁,淡粉色的花瓣悄悄的落下舖成粉色的大道,部分的則是隨著風翩翩起舞。
我停下車,弦月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深吸一口帶著香甜花香的清新的空氣。
我不疾不徐的停好車子,也跟著下了車。
弦月帶著如夢似幻似的笑容,痴痴的望著滿天飛舞的花瓣。
我站到她身旁,她溫順的依進我的懷裡,我身段略高於她,她剛好枕到我的胸口上。
我環住她,默默的陪著她看櫻花。
櫻花是漂亮的淡粉色,白色的櫻花高潔,桃紅的豔麗,粉紅的則清新可愛。
正如同現在的弦月,在我眼裡是最美的。
「走走?」弦月拉拉我的手臂,仰著臉期待的問我,我帶著笑意,輕輕的點點頭。
和她漫步在花瓣舖成的地毯,兩邊的花朵一片片的掉落,我攬著弦月的腰,兩人肩並肩的走著宛如結婚紅地毯的大道。
「薰……那天訂婚的事……這麼好解決嗎?」過了半晌,月開口問道。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擔憂,充滿濃濃的不安。
我輕輕的微笑。
「不要緊,已經沒事了。」我安慰她,順手把她頭髮上的花瓣拂掉。
「嗯…」她回應了一聲,眼前的路很快的已到了盡頭。
在視線的前方有一棟簡單的小木屋佇立著,我不禁對這個充滿我所有懷念的房子揚起笑意。
「這是今天睡的地方,怎麼樣?」我牽起弦月的手,走過臺階,將她帶到屋前打開門。
「哇…」弦月發出驚嘆。
各項精緻的雕飾懸掛在牆上,甚至還有個古式的壁爐嵌在牆壁裡,旁邊有個傳統日式小澡堂,簡單但不缺乏華麗。
「薰……你真的很會花錢欸……」弦月感嘆的下了結論,也是,我喜歡的風格就是奢華,這些東西倒真的花了我不少錢。
我坐到柔軟的皮革單人椅上,替自己倒了些水,潤潤喉嚨。
弦月坐到我的腿上,捲起腳窩在我的身上。
現在仍有些寒意,感覺到她的溫暖,我笑吟吟的凝視著她。
「黑眼圈很重呢…」弦月伸手拂過我深沉的眼袋,喃喃的說。
「沒事的。」我側開頭避開她的碰觸,小心的不露出疲態,以免讓她擔心。
「那個…我聽管家先生說你拼命赶工作就是為了帶我出來玩嗎?」弦月的聲音表現出滿滿的歉意,往我的懷裡再依近一些。
我摸摸她柔順的髮絲,「不會,偶爾帶你出來玩很棒。」在柔軟舒適的椅子上,一股睡意悄悄的襲來。
感受著她的體溫,連日疲憊湧上,我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如果帶我出來會加重你的工作話,我寧願待在家。」弦月的話語逐漸變小,我把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微微托住額頭。
閉上眼,我抗拒不了睡意,靜靜的睡著了。

難得的一覺好眠,以前因為過於疲倦,就連睡覺也都像是痛苦的延伸,在夢裡越睡越累,從沒像現在這樣這麼舒緩壓力,睡的很好。
在陣陣的飯菜香中睜眼,這一覺從早上十點左右直睡到晚餐時間,我有些飢腸轆轆。
弦月從廚房裡端了幾盤菜上桌,看到我醒來後微微的一笑。
我站起身,除了在椅子上睡覺而有些酸疼的身子,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我做了一些菜,可能會不合你的胃口…」弦月看起來有些困擾,大概是因為我平常都吃價格稍貴的西餐,讓她害怕我不愛吃。
「家常菜也不錯,我也想嚐嚐你的手藝。」我露出一貫對她的溫和笑容,坐到了桌邊。
她盛了一碗清粥遞給我,菜式簡單,但色香味俱全。
我挾了一筷子青菜,放入口中。
味道濃淡適中,調味偏淡,稱不上好吃不好吃,但因為出自弦月之手,我認為很美味。
「怎麼樣?」弦月用有些膽怯的眼神看著我,但我只是微揚嘴角,沒有說明白。
一餐無話,我和她默默的把菜吃完,之後她就把碗盤收去洗。
我跟了上去,默默從她身後接近,我輕柔的將她推到一旁,從她手上接過工作。
「去放熱水吧,等下一起洗澡。」我輕聲吩咐著她,她乖乖的走開了,很快的就聽到水注入浴桶的嘩啦聲。
我快速的完成家事,進到浴室裡。
弦月已經泡到浴桶裡了,熱水的霧氣將裡頭弄得霧濛濛。
褪下衣物放到一旁,我先將身體沖洗乾淨,之後也跟著進到浴桶裡。
在水裡舒展開身子,我舒服的嘆了口氣。
熱水舒解了我的酸痛,我享受的嘆息。
在蒸氣瀰漫的視野下,我微瞇眼,觀察在我眼前弦月白皙的裸背和散落飄蕩在水中的髮絲。
抬起手拂過她濕漉漉的髮,感覺到她輕輕一顫,肩膀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緊繃。
我將身體貼近她,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環抱住她。
弦月放鬆的靠著我,她的眼睛因為水霧迷濛,帶點媚惑,我在她脖子上灑下細吻直到她漂亮的鎖骨。
「嗯…」她呻吟著,欲拒還迎的貼向我。
我滑入她的唇瓣,吸吮著她的柔軟,品嚐著她如巧克力般的香甜。
我嚥下她喉中的低吟,手則不安分的在她胸前摸索。
碰觸到她的細緻柔軟,我像在安撫孩子般的溫柔逗弄著。
放開她的唇,我在她的渾圓上打著圈。
「薰…不要…」弦月低聲求饒,身子軟了下來,雙腿則不安的靠攏。
「上次…」我壞心的在她耳際呢喃,「不是很主動嗎?嗯?」然後啃咬她的肩膀。
「嗯…那次…」弦月嬌喘著,說不成句子。
我把手離開她的胸前,滑到她的兩腿之間。
感覺到她的溼潤與口是心非的急切,我呵呵一笑,輕鬆的進入她。
「哈啊…」她在我的動作中喘息,我感覺到她的身體僵硬,微微緊繃。
「月…」我輕咬著她小巧的耳垂,「放鬆…」
「薰…」她的身體今天好像特別敏感,「別這樣…」她語氣裡雖是濃濃哀求,我卻聽出她藏在內心的渴望。
「不會停的喔,」我邪惡的挑逗她,「要不然月也許就會在事後跟我鬧脾氣。」
弦月的臉蛋浮上一層紅暈,「才…不會…」她語氣中帶著可愛的撒嬌,我愉悅的笑了。
加快手上的動作,我以深淺不一的方式填滿她,很快的送她上高峰。
「嗯…」弦月解放的嘆口氣,身子軟軟的靠到我的身上。
等她顫抖的身軀平靜下來,我起身離開有些涼的水中。
「水涼了,小心感冒。」我先踏出浴桶,伸手小心的把她帶出桶子。
浴室地板有些濕滑,我拿起放在一旁的的大浴巾,幫她擦乾身子。
遞給她浴袍,我把自己身上的水珠擦拭完,也換上衣服。
春天的氣候仍是微涼,弦月在出浴室的那刻也有些顫抖,我輕輕拉過她,摟著她的腰,想給她一些溫暖。
她如往常順從的依著我,濕答答的髮絲靠著我的肩。
我拿了吹風機,幫她把頭髮吹乾。
猶豫了片刻,我啟口。
「你…幸福嗎?」
我當時給自己下的決定,是要給弦月幸福,如果我做不到,那就讓弦月走。
弦月靜默了一陣,「幸福。」我感覺到她展現出大大的微笑。
我舒了口氣,才發現我剛剛竟不自覺的緊繃了肩膀。
在心裡調侃了一下自己,雖然沒有表現在臉上,但我的心中滿滿的都是笑意。
我梳直她的烏絲,把自己的頭髮也吹乾。
找了本書,我坐到皮制小沙發上看書,弦月則坐到我身旁,拿著筆記本在寫寫畫畫。
我享受著這種安穩的氣氛,第一次感受到了……
幸福。
我從沒有過這種溫馨靜謐的生活,以前在家裡,不是學習就是練習才藝,所有的行程都被嚴格控管,搬出去住後開始工作更是沒有休閒的時間,每天都很忙碌。
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倒是新鮮。
我沉浸在這股氛圍,悠閒的看起我難得看的小說。
一直到弦月打了個哈欠,我才發現時間不早了。
我闔上書頁,「睡覺吧,明天再看看你喜歡的櫻花。」我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寵溺。
「嗯。」弦月跟著我爬到簡樸的雙人床上,我關了電燈。
在一片黑暗和均勻呼吸聲中,我逐漸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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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沉睡中醒來,我看看窗外,仍是一片漆黑,但弦月睡覺的地方只剩一團凌亂,人則不見蹤影。
我摸摸她的位置,冰涼一片,看來離開了一段時間。
我起身離開溫暖的被窩,走到小客廳去,遠處隱隱約約的傳來啜泣聲。
我心一緊,加快腳步朝著聲音來源走去。
木門微開,絲絲冷風竄入,我小心的推開門,月正捲縮身體坐在屋前的臺階上。
她的肩膀顫抖,我默默的坐到她旁邊,身體微微貼著她。
她把頭埋入雙臂,我則是看向仍在盛開的櫻花,夜晚的美麗不同與白天,另有一股神秘的妖豔感。
那段時間,我看花,她哭,等她。
她的哭聲逐漸轉小,最後只剩斷斷續續的抽噎。
「回去睡吧,」我開口,「天氣冷,小心著涼。」
她終於抬起頭,一張小臉梨花帶淚,點點頭。
我抽出手帕擦拭她的淚痕,牽起她的手,帶她回到床上。
也許是累了,她很快就靜靜的睡著了。
我卻睡意全無,剛剛她的哭泣讓我有些慌亂。
我又哪裡傷害到她了嗎?今天她回答我的答案我認為是真的,那個笑容比什麼都還美,但……為什麼?
看著她還留有淚痕的臉蛋,我抱緊她,吸取她獨特的芳香。
難道是我…沒有讓她安心嗎?她還是怕我,怕我一腳踢開她。
我不被她信任。
苦澀在心頭漫開,我闔上眼,沉思著。

隔天一早,懷裡的弦月早就不見蹤影,從外頭傳來了陣陣的飯菜香。
我下了床,換件衣服,走到浴室去盥洗。
當我從浴室出來,她剛好端了最後一盤菜上桌。
愣住了一會,她輕道,「早安。」
我輕柔的抿了嘴角,微微點頭。
用完安靜的早餐,我和她出門,去看櫻花。
我帶了野餐墊,輕輕的將它鋪到一顆大樹下,默默的坐到了那上面。
我沒有說話,背脊向後靠著粗糙的樹幹,弦月則是痴痴的看著掉下來的花瓣。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開口。
「為什麼哭呢?」
察覺到語氣中竟透露出心中的哀傷,我不禁自嘲的笑笑。
她注意到了,驚慌的注視我,很焦急的想說些什麼。
「薰…」她掙扎的說,最後默然的閉上嘴,「對不起…」
我的心狠狠被扎了一下。
她還是只會說對不起,我閉上眼,從以前開始,她還是一樣,沒有因為我的轉變而改變嗎?
以前的她怕我,總是顯得有些陰鬱,現在我以為她終於能放寬心,放心的對我撒嬌,露出可愛放鬆的那一面,結果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嗎?
她到底躲著我哭了多少次,那句“幸福”是違心之論吧,她還是逃著我。
我不禁感到有些受傷,總覺得想放棄了,我還是不可能讓一個人愛上我,我應該回去那個花心的我嗎?
我沒辦法讓她愛上我就算了,還讓她哭了,我果然沒有帶給人幸福的資格。
那就放她走吧,還記得她說過“只要你希望,我會永遠待在你身邊。”
那我現在不希望了,她會走的吧?
「薰…」弦月輕輕的喚著我,「別這樣…」
我睜開雙眼,她很靠近我,我聞到屬於她獨特的安穩香味。
「你在想什麼?」
我的語氣比我想像中還安穩,輕輕啟口,我望向她漂亮的眼睛。
「你…也許該走了。」
她眼神微黯,斂下眼。
「這是你想要的吧?讓你走。」我忍著酸澀,直直的望入她的眼底深處。
她把額頭靠在我的肩上,我感覺到微微的濕落在衣服上,濡濕了一片。
「不,我不想要。」她語中帶著哭音,我心疼的咬了咬下唇。
「別哭…月…」我喃喃道,「如果我只會把你弄哭的話,你還是去追尋自己的幸福比較好。」
「不是的…不是的…」她猛搖頭,「我最喜歡薰了。」
我抿起苦澀的微笑,她是為了我而說謊嗎?還是一樣的只顧慮著我,都不說出她真正的想法。
你還是不知道我想要你做什麼嗎?

在淚眼中看見她宛如絕望的美麗微笑,我慌了手腳。
我說的是真話,她卻越聽越想把我推開,為什麼…
我不想走,但薰她…
她不知道我的心意嗎?我哭,不是因為她的關係,只是我自己在掙扎。
薰對我很好,我感覺到她滿腔只為我的柔情,但是因為如此我才更加愧疚。
我過去,是不乾淨的,不管是心靈還是身體都是,我不是在孤兒院中長大,那只是掛名在戶籍上的地名,我是在小時候就被父母賣掉的--
妓。
我用這不潔的身體接近美好的薰,為此,我很猶豫,我想離開她,不想讓她被我汙染,卻在薰要求我不要離開她時決心立即被粉碎。
我順從了自己的渴望,待在她身邊,但她對我太好了,以前的她那種不把我放在眼裡、會冷著臉待我的態度,雖然讓我受傷,卻也同時讓我寬了心。
這樣就算她知道實情,因為沒有感情的付出,薰也不會太難過。
但她現在這樣對我溫柔、對我好,我…
我恨我自己,我不想讓薰受傷,真的真的不想…
也許…我真的該走了。
思及至次,我心緊緊一疼,淚水嘩啦嘩啦的落的更多。
我忍著哽咽,離開她的肩膀。
沒錯,我是妓,一個遭所有人唾棄的存在,我沒有資格擁有幸福,更不能讓薰被汙染,我得走。
不只如此,薰的地位在商業界很高,若被有心人發現我的存在,必定會影響她。
我下了無數次閃過腦海,但現在才決定的事。
我含淚站起身。
不要為了我哭喔…薰…
要去找你的下一個幸福,答應我。
我揚起笑意,往樹的邊緣走著,沒多久便看見了懸崖。
那令我害怕的黑暗,卻突然變得和藹可親,此時朝著我招手。
我一躍而下。
時間以緩慢的速度停止,我望著谷底深淵,帶起笑意。
「月!」薰急促的大吼,我被一隻手牢牢捉住。
嗯?我往上看,薰一手懸掛在懸崖延伸的樹枝上,一手緊握住我的手腕。
她一臉痛苦,我加上她自己的重量讓即使是練過武的她也撐不住。
「薰,」我此時卻平靜的可怕,「放開我。」
若她不放開我,連她自己都有危險,不如讓我走。
薰粗喘氣,加大手上的力道想把我拉上去。
「放開我。」我再次重申,想扳開她握住我的手。
「我愛你!」薰大喊。
什麼…?
「別走,我錯了,拜託!」薰用全身的力氣喊話,她的手已經微微發抖。
我淒楚的一笑,把她的手指用力扳開。
我繼續往下墜,往下墜…
我的靈魂離開了身體,身軀如同破布娃娃般的重重落在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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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聲呢…
好哀傷的曲調,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彈出這麼憂傷的曲調呢?
薰…別哭…
你在哭對不對?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喔…
我本來想接納你的一切的,但應該來不及了…對不起。
其實我…
好想好想…待在你身邊…
你說了愛我…我真的很高興喔…
謝謝你的櫻花,那是我看過最漂亮的櫻花呢。
要答應我喔,沒有我,你也能好好的活,追求你的幸福。
我知道這樣也許很自私,但我先走一步了。
獻上我最誠摯的一顆心。
願下輩子
再見。

刺鼻的藥水味竄入我的鼻腔,我悠悠轉醒。
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潔白的天花板。
看來我又到了醫院了啊,距離上次被刺,沒超過幾個月吧。
我不想動,只是躺著,把自己當作死的那樣。
護士看到我,一臉欣喜,連忙喚了醫生來檢查。
醫生問了我一些問題,我低低的開口回答他。
護士交給我一封信。
我以顫抖的手拆開它。
嗨小貓,當你看到這封信,應該已經醒了吧?痛不痛?對不起的人是我,既然待在我身邊讓你頻頻受到傷害,那我走了,我要搬去加拿大,所有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一個人…好好過,不要再受傷了,忘了我吧,I love you forever
我的眼淚滴滴答答的落下,薰還是一如往常的壞,叫我忘了她,卻在最後說永遠愛我。
這叫我怎麼放的下妳?
身體的疼痛,比不上心揪緊的疼。
不過,這樣也好,薰終於離開我了,這樣就好。
我騙我自己,不過仍是淚眼迷離。
薰的笑容、柔美、堅強、努力一一劃過我的腦海,好想她。
真的真的好想。
護士小姐遞給我面紙,我的眼淚直流,濡濕了床單。
薰…對不起,我愛你。

經過比上次還長的休養,我終於獲准出院,我在薰還在的時候就從大學畢業了,但一直沒去找工作,現在時機也到了,沒有薰我要獨自養活自己。
走出醫院的門,我頓時不知道回哪個家。
我之前住在外面,但很久沒再租了,現在薰又不在。
我思考了一會,回到之前的住處。
讓我驚訝的,是屋子都沒有租給其他人,房東有留給我,我不禁對房東感激連連。
直到我看到在薰那邊的東西都被移回來,我想,不是房東有留給我,而是薰幫我留下來的。
想到薰,我又升起了濃濃的思念,好久沒看到薰了,她之後都沒有和我聯絡,好想她。
此時,有人敲了門。
我打開門,在門口的,卻是薰的爸媽。
我愣住一會,連忙低頭打招呼。
「你們好。」
薰的母親很溫柔,「能和你說句話嗎?」
我雖有些微的詫異,但還是請他們進來。
我放了兩杯水在他們面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薰的母親溫柔得體,父親則是很有威嚴,我想薰是完美綜合他們倆特質的孩子。
「我聽說,」薰的母親語氣充滿關懷,「你住院了,傷還好嗎?」
聽到被受關懷的擔心,我湧起一股暖意。
「不礙事,謝謝您的關心。」
的確,只斷了幾根肋骨,沒死都算還好。
「我是要談小薰的事情。」薰的母親說出我猜中的來由,我豎耳聆聽。
「她前陣子主動跑去加拿大的分公司,臨走前的臉色還十分不好,你們…」她深吸一口氣,「分手了嗎?」
我聞言,輕輕的一笑。
我想,這笑容一定充滿了苦澀吧…
「是,我把她逼走的。」我以為我已經調整好心情,但果然還是沒辦法。
想薰的心情,一齊湧上。
「小姑娘,」薰的父親開口,「你有什麼苦衷嗎?」
我感覺到他嚴肅底下的安慰,一股不在乎的感覺反而充斥我的心。
是啊,薰走了,我再隱瞞我的汙穢也沒用,不如說了吧。
「我,」我緩緩道出,「是妓。」
在一陣靜默中,我安然的露出知悉一切的微笑,「我就是那種玩弄他人的感情,全身骯髒的妓女。」
出乎意料的,薰的父母並沒有露出任何負面的神情,而是鎮定的看著我。
「小姑娘,」薰的父親語氣柔和,「那也是一種工作,沒有什麼髒不髒的。」
「是啊,」薰的母親接口,「不要因為這樣而貶低自己,你是個好女孩。」
收到他們的關心,我並不安慰,反而露出苦澀。
「我是被父母賣掉的,而且是我的父親標下我的第一次。」
在任何時候,這都是我永遠的痛,當父親在年幼的我身上奪取童稚時,我在某個部分早就心死了。
他們愣住了,然後對視一眼。
我升起一種類似自虐的快感。
這樣你們還認為我真的只是迷途一時的女生嗎?
「薰她…還好嗎?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我問他們,他們卻澀澀的抿了嘴角。
「雖然工作的比以前還認真,但她在酗酒,就像酒精中毒般,拼命的喝。」薰的母親開口,滿滿的都是對薰的無奈和心疼。
酗酒?我希望她好好過,這樣會很傷身體的。
我斂下眼,水霧佈滿我的眼眶。
他們終於起身道別,我在他們臨走前央求他們。
「不要和薰說我的事,拜託。」
他們微微點頭,告辭離開。
我惆悵著,腦袋裡都是薰的身影。
薰…別這樣好不好…我會難受的…拜託你…

我之後到了出版社擔任基礎編輯,日子越來越忙碌,不過至少能讓我少想薰一點。
當我下班,走過街道,才終於鼓起勇氣往薰的住宅看。
從外面看還是一樣的富麗堂皇,我為了避免想薰,總是在經過這裡時低垂著頭,不去看這個讓我懷念的地方。
我停住腳步,仰頭看向薰住的最高層,一點一滴的回憶瀰漫我的心頭。
“怎麼了?”
“找不到你,急”
“時間不早了,你去睡吧”
“不,我要陪你”
我的眼眶沒有淚了,只殘存眼角的酸澀。
那些日子的幸福感,彷彿在昨日,薰,似乎還在,彷彿沒有離開過。
我自嘲的揚揚嘴角,走路回家。
我洗完澡,便坐在沙發上,看著完全沒進到腦裡的電視。
時間一到,我就準時的上床睡覺,把自己捲縮成一個小球。
突然我感覺到枕頭底下似乎有個突起,壓的我很不舒服,把它掏出來一看。
是一張照片,角度來看像是偷拍的,薰坐在沙發上,眼前有好多的酒瓶,一個玻璃杯,側臉的她神情憔悴,有比以前還深的黑眼圈。
「薰…」我輕輕喚著,撫過相片上她的臉龐,我為她的虛弱感到心疼。
漂亮的她,變得無比憔悴。
你現在是這樣嗎?以前那個美麗、自信的薰似乎消失在我的回憶裡了。
我抱緊那張照片,為薰的不愛惜自己而生氣,薰這樣子,我怎麼放的下?
想著想著,我整夜沒睡,就又到了天亮。

帶著有些不濟的精神,我還是準時的到出版社上班。
「嗨弦月,怎麽臉色那麼差?」說話的是我的一名男同事,他時常殷勤的找我講話,且會主動的幫我忙,我雖知道他的心意,但我的心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沒事,睡不好罷了。」我敷衍著他,回到我的座位上。
「需不需要這個精油,放鬆很有效喔。」他討好的拿了一個小罐子,我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耐住性子回答他。
終於把他打發走,我驅趕睡意,把上午的工作做完。
轉眼到了午餐時間,我上完廁所,回到座位去拿錢想去買午餐。
那名男同事站在我的位子旁,手上還拿著東西。
我心一凛,急忙加快腳步,他在看的果然是那張照片。
我一把奪下,殺氣騰騰的瞪著他。
他露出輕浮的微笑,讓我非常不舒服。
在一陣的靜默中,達達的高跟鞋聲往這邊接近。
「沒錯,那就是我。」
飄來的百合花香,自信柔和的嗓音,我猛然轉頭…
薰…在那裡…
她整個人消瘦了一圈,臉色蒼白,但那種熟悉的氣質與語氣,讓我看到了她。
我綻放出如櫻花般的美麗微笑,痴痴的望著她。
她溫柔的對我笑笑,走到我的身邊。
她低下頭,在我的唇上蜻蜓點水的落下一吻。
我迎上她,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她帶著笑意,很快的結束了這個吻。
我一如往常的依在她懷裡,露出我好久沒出現的甜甜微笑。
那個男同事驚呆了,張大嘴看著我倆。
薰摟住我的腰,輕柔的把我往辦公室外帶。
「我想吃你煮的飯,好嗎?」薰的眼睛透露出濃濃的思念,我微微點頭答應。

看著她在廚房忙碌的背影,我的心情充滿酸甜苦辣。
為了她的憔悴而酸,終於見到她的甜,擔心她會和以前一樣不信任我的苦,不想讓她走的辣。
我的神色一定比以前還差,這段時間酗酒的後座用讓我精神不佳,體力變差。
整整的三個月沒看到她,我貪婪的看著她,想把她映進我的心裡。
會回來,是因為我實在忍不住了,昨天我剛好回國,從我的住處往下看,便看到弦月凝視著這裡,本來打算推開她的心情頓時被想要她的慾望掩蓋住,今天才跑來她的工作地點想看看她。
一看到那個男人不懷好意的眼神,我頓時有點不高興,所以就跳出來維護主權。
弦月的眼神一對到我,那種掩不住的眷戀讓我心疼,所以才打破主意想繼續和她一起生活。
只是……她會願意嗎?
雖然種種跡象說明了她還是不願意離開我的,但我還是有點擔心。
此時她把所有的菜端上桌,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她一樣替我盛了碗粥,坐到了我的旁邊。
我和她安靜的吃飯,微妙的幸福感充斥在空氣中,我久違的露出淺淺的笑意。
用完餐,我幫她洗碗,之後雙雙回到沙發上坐好。
「告訴我,」我問出我困擾許久的疑問,「為什麼要自殺。」
她靜默了一會,抬起頭望向我,還帶著令人心碎的微笑。
「骯髒的我,配不上你。」
這句話讓我的心一凛,一定有某種原因,要不然月不會這麼說。
她澀澀的一笑。
「我,是妓。」
那最後的一個字轟隆隆的迴盪在我的耳際,我怔怔的看著她,她帶起一抹苦笑。
不會的……她是月……不可能……
她該不會……和那個男人一樣……那個令我痛恨欲絕的男人……

五年前,我二十二歲。
那是個尚未完全脫離單純的年紀,我剛進入公司實習,一切都還在熟悉,他就這樣闖入我的生活。
在某一天默默的出現,不管何時總是帶著陽光般的燦爛微笑等著我,我,不知不覺陷入他的陷阱裡。
我完全的信任他,信任到連我的心都被蒙蔽了,直到我們公司的重大機密被敵手搶走後我才認清事實。
他是對方派過來偷竊機密的商業間諜,職業,是牛郎。
在找他攤牌的那一晚,我的心裡竟然還殘存絲毫的希望,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當他浮現出那種鄙視我的神情,在他苛刻的言語下,我賠上了我的自尊,一切。
月會這樣嗎?她之前的離開是為讓了我把她追回來嗎?
我……
我該相信誰?
我可以信任月嗎?
我能把我的一切往下丟嗎?
弦月靜靜的等待我,看著她漂亮的臉龐,我升起一絲恐懼。
我扶住額頭,膽怯和不安在我內心中流竄。
雖一邊責罵自己的不濟,但肩膀卻在打顫。
我不是那種一擊就倒的人,我沒有那麼脆弱,堅強起來!
我的喉嚨卻開始發出嗚咽聲。
我想忍著哭音,哽咽聲卻越來越大。
我的眼眶蓄滿淚,眼前一片模糊。
緊咬著唇,我的拳頭死命的握緊。
噠……淚落下。
噠噠噠……淚珠匯成細流,滑下我的下巴。
我放任自己哭泣,把自己的一切都釋放。
我還能接受月嗎?我會不會在她身上看到那個男人的影子?我會不會不小心傷害她?
我討厭自己此時的窩囊樣,不過我已經再也承受不住打擊了。
感覺到背後令一股不屬於我的溫度,暖暖的緩和我顫抖的肩。
我任由她抱著,我的淚水仍是不停的滑落。
我抹去臉上殘留的淚痕,但仍是從眼眶溢出。
「你,愛我嗎?」
她停頓一會,回答的很堅決。
「很愛。」
我寬了心,但內心的沉重卻是揮之不去。
「陪我,我不走了。」
我的聲音猶帶哭音,我拼命的想壓下。
「薰,」她的聲音好溫柔。
「別壓著,想哭就大聲哭吧。」
我睜著淚眼朦朧的雙眼,淒淒的一笑。
「我沒有哭的權利。」
從小被嚴格教育的我,為了成為父親的接班人,我連擁有哭泣的情感都不被允許。
我用衣袖擦乾淚,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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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回到之前的生活,但我總覺得有那裡改變了。
她向我坦白後,我有時會在她身上看到那個男人的影子,我也知道這不過是我的幻想,但我不自覺的會去躲避她。
我知道這讓她很受傷,但我真的沒辦法克制。
當我躲避她想向我撒嬌的眼神時,她總是會斂下笑容,默默的不說話。
時間一久,她不笑了,把我曾經很喜歡,如櫻花般的美麗微笑收了起來。
我一方面心疼她,痛恨我自己,卻還是沒辦法不害怕。
我碰她的次數也漸漸減少,幾乎沒有了。
她越來越不開心,我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卻無能為力。
我不知道我的情感,我喜歡月,但又害怕著某些東西,我想,是怕被遺棄吧。
那次經驗的恐懼烙在我的腦海裡,最近更是明顯,揮之不去。

這天的夜晚,我的公務較少,偷得難得的空閒,我走到客廳,月正發怔的撫摸她脖子上的項鍊。
看到她出神的模樣,我偷偷從背後摟抱住她。
「對不起。」
終於道出我的歉意,看到她比以前還蒼白瘦弱的身子,我湧起虧欠。
「薰……」她輕喚。
「我累了。」
感受到她言語透出不屬於她的蒼老哀戚,我感受著她的體溫,闔上眼。
「我也累了。」我的聲音也充滿了疲倦。
有點類似互相折磨,我和她最近談的柏拉圖式戀愛糾葛讓我們倆都倦了。
「你真的不在意我的過去?」聽到她言語裡濃厚的不安,我泛起苦澀。
「我在意的是我的過去,不是你。」我坦白的承認,終於說出自己不敢說出的懦弱。
她向後依著我,低聲的說。
「薰在我眼裡是最好的。」
一股暖流升起,我將唇貼近她的耳際。
「月……想不想要……」
我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輕輕舔舐著。
「嗯…」她身子軟了下來,嬌嬌的呻吟著。
我滿意她立即的反應,微笑著,用牙齒輕輕啃咬她。
「回答我……要嗎?」
我故意的又問她,放緩攻勢。
「嗯…」她略帶害羞,「要……」
看見她難得的嬌滴滴,我也被挑起了情慾。
我吻著她漂亮的頸子,輕輕呢喃。
「我想留下印記,你覺得如何?」
她喘息著,沒有回答。
「這樣就沒人會去搶我的東西了,全身都留下似乎也不錯。」我帶著些微惡意的微笑,她則發出低鳴。
「薰……」她輕柔的喚著我的名字,語氣中帶著哀求。
我選定頸後的一小塊肌膚,溫柔的吸吮。
大概我覺得可以了,放開她的肌膚,她的雪白頓時浮起一片我肆虐過的印記。
我啄吻那塊地方,之後順著線條來到了肩膀。
她的髮絲散亂,眼神迷離,我吻著她的髮,把她穿的睡袍拉開。
我把她的衣服和內衣褲褪下,她頓時一絲不掛,依在我的懷裡。
我穿過她的一片小森林,感受著她細緻的柔軟。
我沒有直接進入,而是游移在她的附近,時而挑逗時而放鬆,把她的慾望挑高。
「薰……」她喃喃著,輕輕抓緊我的手臂。
感覺到差不多了,我緩緩的進入她。
「唔……」她身體一緊,兩腿習慣性的縮緊。
我用大腿頂她的大腿內側,不讓她得逞。
我旋轉著,溫柔的呵護她的每一吋,小心的不弄痛她。
聽著她的嬌喘連連,我時快時慢,時深時淺,最後才把她送上高峰。
她顫抖著,無力的依在我懷裡,我吻遍她的全身,直到她的顫慄停止下來。
「明天,」我溫和的開口,「晚上去逛逛吧。」
我想和月再多相處一點,那段在加拿大的日子讓我清楚的知道,沒有月,我再努力工作也沒意義,我想多和月在一起。
她微怔,然後在我的懷裡點點頭。
我撫摸她的頭髮,幫她把衣服穿上。
她明顯的帶有倦意,我和她難得的比以前還早上床睡覺。
她很快的進入了夢鄉,我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也漸漸沉睡。

隔天傍晚,我帶她到有舉辦夏天中秋節活動的場地,時至夏日,晚間的天氣也讓人流汗。
我穿簡便的褲裝加細跟高跟鞋,弦月則一身鵝黃色的迷你連身裙,我和她肩靠肩,逛著小販。
一路上弦月顯得很開心,總是好奇的這看那看,拉著我著實的逛了一大圈。
旁邊有許多街頭藝人精彩的表演,我和她津津有味的看著,不時為那些人拍手叫好。
這個活動辦的很成功,雖然人潮洶湧,但場地大,不至過於擁擠,官方推出的活動也獲得很多人歡迎。
看著她充滿歡笑的小臉,我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的心卻在此時緊緊的一疼,就連呼吸都充滿壓力。
愛,是甜蜜的,但同時也讓人受傷。
我,果然還是害怕……
靠著多年的直覺,我感覺到一股寒意閃過。
我的後頸豎起雞皮疙瘩。
猛然回首,一個男人把一把刀子架在弦月脖子上,向我挑挑眉,壓著弦月進了一旁杳無人煙的小巷弄。
我一凜,偷偷把綁在小腿上的折刀解下來,插進腰側,用衣服蓋住。
我跟在他的後面,一踏進這陰暗處,立刻有一群年輕人圍住我,差不多十八、九歲,大多是男孩子。
弦月被刀抵著,白皙的脖子上壓出一道血痕,隱隱滲出血珠。
我惱怒著,怕那個男人對她不利,只好強壓著情緒,故做冷靜。
「做甚麼。」我冷冷的狠瞪著那人,語氣冰冷。
他嘻嘻一笑,「不過是想玩玩罷了。」
然後鬆開手,把弦月推向我。
弦月跌跌撞撞的奔向我,我上前抱住她,安慰她顫抖的身子。
我直直盯著那個人,眼裡浮出殺意。
「你們是什麼關係?不單純吧。」他輕佻的搖搖手上的匕首,旁邊圍住我們的一群人往裡面收緊了一點。
雖然說不至於打不過,但人數太多,我怕弦月會受傷。
「姐妹。」我草草的拋了一句,掃視著周圍的人。
他愉悅的笑了笑,「接吻給我們看就放過你們怎麼樣?」
我微微皺眉,他們看起來純粹就是在玩,但似乎又有點奇怪。
「不好意思,她是我的妹妹,沒辦法。」我堅定的拒絕他,他則閃過戲謔。
「那又怎麼樣?」
我不禁無語,這句話是我第一次和弦月見面時所說的話。
眼看似乎沒有轉圈的餘地,我抬起仍然有些顫抖弦月的下巴,快速的刷過她的唇。
拉起她的手,我往外走去。
那群人擋在我的面前,我輕輕蹙了眉。
「我有說你們可以走了嗎?」他輕浮的聲音傳來,「不如替我們這些兄弟做個服務再走。」
四周傳來那些人的竊笑聲,我臉色更沉了。
感覺到一陣惱怒,他的手就要不安分的搭上我的肩。
我揮開他,他浮出慍色,拿刀往我的左肩劃下。
我反應不及,肩上立即出現一條長長的口子。
我忍住火辣辣的疼痛,用右手把我腰間的折刀抽出,順勢展開。
我用刀背擊向他的手腕,逼迫他把刀子放掉,拉著弦月衝出人群,離開巷子。
還好巷子外有不少人,他們也沒再追過來。
我們很醒目,我把手上的刀丟進口袋,避免被追問,用手按住血淋淋的傷口。
我忍著疼痛,傷口比我預測的還深,似乎深即見骨,不停的冒血,不用片刻,我的手也被染紅一片。
弦月顯得很驚慌,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
看到別人對我們的指指點點,我咬牙。
「打電話給羅伯,快。」
我示意弦月拿我的手機,她的手微微顫抖,但很快的就達成我的要求。
等待的過程無比漫長,前陣子酗酒失去的健康還沒回來,失血讓我的視力慢慢的有些模糊。
我連好好的站著也是種煎熬,我一瞬間中心不穩,往前倒去。
一個溫暖強壯的手臂抱住了我,我感覺到羅伯熟悉的安全感。
我無力的倒在他身上,他則刷拉一聲的把我肩膀上的衣服劃開。
他熟練的替我緊急做好處理,一把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我。
我的雙眼發黑,昏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隔天早上了,我被放到床上,弦月則是睡在我的旁邊。
看到她的臉上猶帶淚痕,我愛憐的抹去它。
她眨眨眼,迷濛的眼睛聚焦對上了我。
她蹭到我旁邊依著我,我不禁被這一幕融化了。
她真的很可愛!太可愛了!
「薰……」她還泛著睏意,「你痛不痛?」
我愉悅的淡淡微笑,「不會。」
此時門被打開了,羅伯走了進來。
「這點小傷對少爺來說當然沒什麼,畢竟他以前還曾經差點把自己凌遲而死。」
羅伯的語氣顯示他很不高興,不管我對他做甚麼他都不會這麼不禮貌,但我受傷就另當別論了,他會非常生氣。
「凌遲?」弦月頓時醒了,略帶驚慌的看向我。
我輕輕的笑笑。
之前在我壓力過重時,我會拿刀自殘,有一次嚴重到差點沒了性命。
「沒事的。」我恬靜的一笑,我的脆弱,從不在別人面前展現。
弦月審視著我左手手腕。
「這個對吧。」那上面有一條細長的刀疤,年過已久,很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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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手腕,輕輕的把唇貼上。
昨晚看到她昏倒的樣子我都慌了,那時的她面色慘白,毫無血色,而且看起來比之前的她還脆弱。
我好害怕失去她,真的很害怕,現在看見她,真好。
「月……」她的聲音溫柔的喚著,「我真的沒事。」
我依著她,默默的不說話。
卡拉一聲管家先生出去了。
「真的不和我說話嗎?」薰把頭埋進我的脖子,舔過我被劃傷的傷口。
感覺到一陣酥麻,我不禁緊繃著身子。
「嗯?」薰挑逗著我,「這麼早就想要啦?」
我煞時紅了臉,斂下眼不去看她。
薰呵呵的笑笑,「嗯…不然你自己來一次好了。」
我有些扭捏,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薰。
渾身的慾望難以緩解,我不知所措的向薰求救。
「很簡單的,」她用沒受傷的那一手抓住我的手腕,滑向我平常不敢隨意碰觸的私處,「我教你。」
我在她靈巧的帶領下隔著底褲,用自己的手指動了起來。
她熟知我的敏感帶,在不同的刺激下,我舒服的直嬌喘。
「嗯…」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我試著壓抑我的音量。
「別遮著,」薰笑的開懷,「我想聽你的聲音。」
她似乎是覺得時間到了,讓我的手指滑進了裡面。
「嗯…」我有些不習慣,但這種感覺似乎不錯。
「來…」薰低聲哄著我,讓我小小的移動。
和薰以前給我的刺激很不一樣,薰的手法很熟練,這次則是帶有著我自己的青澀。
「薰…」我呢喃著她的名字,「我…」
她溫柔的一笑,幫助我達到頂端。
我依靠在她的懷裡,薰執起我的手,把手指上的晶瑩含入嘴裡,我不禁煞紅了臉。
她放開我的手,我猶豫一會,還是決定開口。
「薰…你知道嗎,」我向她傾訴,「我以前的那個時候,有一個姐姐非常照顧我。」
她默默的聽著,撫摸我的頭髮。
「她就像薰那樣,溫柔、漂亮、大方,而且很堅強,是我們院裡的花魁。」我想起她的細緻面容和對我的體貼。
「因為她的阻擋,我才不用像其他人那樣一天接很多客人。」
薰的百合香讓我好安心。
「我要逃走的那一天,她哭了呢…但她還是幫助我逃。」我的鼻子有些酸澀。
「我突然好想她,不知道她好不好…」我仰起頭看薰,薰的表情很溫和。
「我幫你看看。」她的聲音很溫柔、很輕,很快的就飄散在空氣裡。
我知道,真的知道,但我就是惡意的提起,我會冒這個險,是想知道薰的反應,我總是很不安,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再丟開我。
「對不起…」我聽到她有些受傷的語氣,懺悔的道歉。
「沒關係。」她的笑容顯得有些虛弱,我深深的陷入自責。
碰的一聲,我被嚇了一跳。
有個女人大咧咧的闖了進來。
「少爺…」羅伯似乎很懊惱,著急的看著那個女人。
「沒事,你下去吧。」薰冷靜的要他退下,似乎認識那個女人。
她有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黑色的微捲長髮,五官立體深邃,十分漂亮。
她看了看抱在一起躺在床上的我們,輕輕嘖了舌。
「薰兒~怎麼可以在我不在的地方花心呢?」她坐到了床沿,挑起薰的下巴。
我第一次看到薰是被挑逗的狀態,不禁驚訝的微張嘴。
薰似乎有些不高興,「我們已經斷了。」
女人托起薰的下巴,吻上她的唇,給她一個法式舌吻。
我先是訝異,後來醋意一層層湧上。
薰微皺眉,但也沒有推開她,任憑她吻著。
我握住薰手臂的手,用力的收緊。
薰輕輕瞥了我一眼,似乎帶了些笑意。
「夠了。」她微微使力轉頭離開她的掌握,語氣有些冷。
她用手撫過有些腫脹的唇,嫣然的一笑。
「小姑娘,」她對我說,「薰的床技很不錯吧,畢竟是我教出來的嘛。」
我怔怔的看著她,探尋的望向薰。
她一臉頭痛,開口。
「德琳,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斷就是斷了。」
我有一點不解,薰雖然溫柔,但對於這種她討厭的事情都會很明白的拒絕,但她好像對這個德琳不一樣。
德琳笑的很強勢,「總不能連我的恩情都斷了吧?就為了這小姑娘?」
她興趣盎然的看向我,也托起我的下巴。
「你的品味還不錯,這種的我也有興趣。」
我有些驚慌,她施加的力道讓我不能逃離,只能小小的掙扎。
「德琳!」薰不高興的怒斥她,她才悻悻然的放手。
「薰兒明明就是我的,你之前也這麼說過。」德琳危險的瞇起眼,眼光像是要把我殺掉般。
我微微瑟縮,躲進薰的懷裡。
薰輕輕嘆口氣。
「對不起,我以前是這麼認為的沒錯,但我愛上了一個人。」
聽著她深情款款的告白,我心裡甜孜孜的,蹭了蹭她。
她愛憐的摸摸我的髮絲,「德琳,真的很對不起。」
德琳的眼底閃過連我都感覺到的傷心,我也不禁替她難過。
「那個…」我小心翼翼的開口,「對不起。」
她的落寞很快的就被慍怒所隱藏住,危險的微笑。
「薰…你是我的,永遠不會變,你變了心,我就搶回來。」她甩甩頭髮,高傲的走出去。
我擔心的看著她的背影,窺著薰的表情。
她看起來很難受,眼神有點黯淡。
「起床吧,」她站起身,「趕快去吃早餐。」
在洗漱過後,我和她共進羅伯準備的早餐,她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我可以問嗎?」我大膽的開口,打斷她的沉思。
她抬頭看我,淡淡的微笑,充滿苦澀。
「她在我非常年輕的時候就陪著我,尤其是我被傷害的時候,她一直待在我的身邊。」
她的笑容看起來十分淒楚。
「我知道她對我的感情後,也認為我是喜歡她的,直到遇見你,我才了解什麼是愛。」
她坐到我的旁邊,摟著我。
「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
我雖心疼德琳的境遇,但現在這種溫暖幸福的感覺讓我捨不得放手。
我將頭靠到她肩上,默默的陪伴她。
「我會陪你到永遠。」
說出我對她深沉的依戀,感覺到她輕輕的微笑。
「我愛你,薰。」
「我知道。」
這股甜蜜的氛圍迴盪在空氣中,我忍不住跨坐上她的大腿,撐起身找尋她的唇。
我印上我的唇,探入她口中。
她一改以前的主動,被動的任我吻著,回應著我。
我結束了這個長吻,在我們之間拉起銀絲。
她帶著笑意,撥開髮絲,吻上我的額頭。
我微微煞紅臉,放鬆身體依在她身邊。
感受著她溫暖的體溫,我聞著她令人心醉的百合香,人也醉了。
「你好香。」我把頭埋進她的頸邊,磨蹭她。
「怎麼那麼會撒嬌,」薰呵呵一笑,「嫉妒德琳嗎?」
我還在為剛剛德琳挑起薰下巴時的事有些耿耿於懷,吶吶的說。
「她剛剛…」我嚥了口口水,「碰你了…」
察覺到我語氣中的嬌嗔,薰先是挑眉,然後豪邁的放聲大笑。
「抱歉,」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我真的有點吃驚。」
她挑起我的下巴,審視著。
「你…」她帶著愉悅的笑意,「該不會也想要我吧?」
我閃避她的眼神,斂下眼。
「嗯…」她低聲的在我耳邊說,「不要就算囉。」
我聽了有些羞赧,以氣音說了要。
她抿住笑靨,把胸前的扣子解開。
看到她微微露出的酥胸,我臉頰發熱,把視線瞥到另一邊。
「月…」她的聲音嫵媚,若有若無的挑動我的感官,我輕輕低下頭。
她故做無奈的嘆口氣,「月都不碰我。」
聽見她難得的嬌嗔,猶豫了許久,我才緩緩抬起手,把她的上衣衣扣一一解下。
我的手微微顫抖,但在碰觸到薰的柔軟後就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我像她做的那樣劃圈,含住她一邊的挺立,另一邊則小心的搓揉。
她從唇中溢出呻吟,手微微揪緊我的髮絲,把我推向她。
我用牙齒輕輕的啃咬,用舌頭含住激情,包覆她的一切。
我把她推倒在沙發上,順手褪下她的西裝褲,在肚臍那游移一陣,當機立斷的順著往下。
我品嚐著薰的甜蜜,在花蒂部分刷過,把舌探進她。
「嗯…」她不安的扭動身子,低吟中帶著媚惑。
聽到她的聲音,我不禁情緒激昂。
唇離開她,我緩緩的進入她的柔軟。
「啊……」她輕叫出聲,手又用力的抓緊一些。
我青澀的努力滿足她,看到她意亂情迷的神情,不禁升起滿足感。
感覺到她一陣收縮,放鬆了下來。
我小心的離開她,拿起旁邊的毛巾替她擦乾汗水。
薰小小的喘息著,一把將我拉倒在她身旁,輕輕抱住我。
感受到她甜美的呼吸,我聞著她髮絲散發出的香味,依在她懷裡。
她呼吸的急促很快就慢慢平靜下來,均勻的鼻息讓我的頸邊有些癢。
「月……」她的聲音猶帶迷濛,有些沙啞的聲音低喚我。
「嗯?」我仰起頭,看著薰仍有些緋紅的臉頰。
她猶豫了一陣,「如果我逼不得以要嫁人,你會怎麼辦?」
聽到她的話語,我敏感的升起危機意識。
發生什麼事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我會努力的阻止,」我思考了一陣,「如果真的沒辦法,我會走,遠遠的離開你。」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會再不做任何事就默默的走開,我會去爭取。
如果真的沒辦法,那我會自己躲起來,畢竟…這會是永遠的痛。
「薰…妳…」我很不安,我想從她堅定的雙眼獲得解答,但看到的卻是濃濃的哀傷。
她心口不一的微笑,「沒事,只是問問。」
我撐起身子,由上到下的看著她,她的微笑,有點哀傷。
「發生什麼事?」我掩住內心的不安,語氣輕柔的開口。
薰搖搖頭,聲音變得比我還溫柔。
「真的沒事,別擔心。」她伸手摸摸我的臉頰,看來不是真的沒事,就是不打算和我說。
我順從的依躺在她身旁,但總覺得不對勁。

時間是中午,薰已經去上了班,我走進廚房,羅伯正在做甜點。
他看我進來,滿懷愉悅的拿了一個泡芙給我。
在手指碰觸的剎那,我的指尖和以往一樣,慣性的微微顫抖。
羅伯斂下笑意,換上有些嚴肅的神情,不符合管家禮節的直直注視我。
「小姐,」他的聲音微微透出不安,「你…是不是怕我。」
我聞言,微微低下頭躲避他探究的眼睛。
「不是只怕你,」我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無力,「是怕所有的男生。」
我對忠誠可靠的羅伯感到愧疚,他人很好,但我卻這麼傷他。
羅伯像是了解般的嘆口氣,「我知道了,還好小姐不是討厭我。」
我抬起頭看向他,他緩了緩有些僵硬的臉色。
「點心很好吃的,小姐嘗嘗看。」他回到之前那種柔和溫暖的語氣,輕輕的對我微笑。
我也像之前那樣的回了笑,拿著泡芙回到客廳。
一邊吃著美味的甜點,我心頭的沉重卻仍沉甸甸的壓在心頭。
一定發生什麼事了,薰說的事情我非常在意,總覺得很不安。
不過,薰如果真的嫁人了,我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如果薰是真的願意、想要這段婚姻,那我會祝福她,我不該阻止,我希望她幸福,但如果……是迫不得以呢?
我原來變得這麼的依賴薰,這段日子薰的寵愛把我慣壞了,似乎沒有薰我就什麼都做不成。
就連假設也讓我心痛,我不想要離開薰,不想要她嫁人。
我知道我不能這麼自私,但是……
前陣子和薰分開的濃濃思念還環繞在我的心裡,感受不到薰的溫暖,薰的百合香,我熟悉她的一舉一動,我將我自己交付給她。
我希望薰永遠陪我,就像我答應要永遠陪她那樣,但薰的話語,藏了些什麼。
她的聲音裡,有著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情緒,不像之前要推開我時的完全冷漠、傷心,而是淡淡的惆悵,像是接受一切般的情緒。
這比以前還讓我心慌,薰向來是自信、美麗的,從來不會這麼消極、不為自己爭取,這樣的她,就連亮麗的髮絲都黯淡了下來。
我曾經因為薰而心痛、受傷,卻沒像現在這樣感到不安無助。
即使是遭遇到最絕望的境界,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希望,但現在這種恐懼感,卻讓我感覺到十八層地獄。
原來,不堅強的薰,會讓我這麼害怕。
我一直知道,薰並不堅強,她也會像柔弱的我哭泣、傷心,她的內心甚至比我還脆弱。
她說她沒有哭的權力,我應該也是其中一個剝奪她權力的兇手。
我以我的期待加諸在薰的身上,她承受著每個人的期望已經夠痛苦了,現在我又火上加油。
我總是以我對薰的印象在無意識中替她施加壓力,她為了回應我,逼著自己隱藏懦弱,裝出堅強。
薰…拜託你告訴我實情,我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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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有些岌岌可危的財務報表,我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最近執行的企劃案規劃時都很順利,但在做的時候卻又非常湊巧的被阻礙,讓資金丟下卻收不回來。
我也偷偷調查過,但一切都合理的讓人起疑,完美的找不到盲點。
再這麼下去,我的公司很快就會負債倒閉了,我得盡快想辦法。
「陳秘書,」我按下對講機,「召集所有經理來我的辦公室。」
我坐在皮椅上等待,人陸陸續續的到了。
「相信各位都知道我們公司的狀況,有沒有任何線索或意見?」我以銳利的眼光掃過那些跟著我父親打天下的元老,不疾不徐的開口。
他們靜默一陣,才開始討論起來。
我托著腮,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注意每一個字的專注聽著。
「董事長,」一位較年輕的經理叫住我,「我認為有內賊。」
這點我之前也想過,但每件企劃案都是不同人負責,要怎樣才能竊取到機密中的機密?
「誰有嫌疑?」我故做慵懶,眼神卻一一觀察那些人。
「這…」那名年輕人有些苦惱,話接不下去。
「直說無妨。」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看起來已經有懷疑的人了。
他深吸一口氣,「可能是總經理。」
旁邊的總經理聽到,眉頭一皺,眼神變得銳利許多。
「為什麼?」我隱隱藏去嘴角的一抹笑意,注視著他。
沒錯,雖然我不能肯定是總經理主謀,但他最近的行為舉止讓我起疑,所以安排我的心腹演了這場戲。
「因為總經理是次於董事長管理全公司的人,我認為多少有點嫌疑。」他勇敢的看著我的眼睛,堅定的回答。
我聽罷移開視線看向總經理,在他想發言前搶著說。
「這不可能,」我讓我的表情嚴肅,「這些都是跟著我父親打下天下的功臣,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對吧?」
我問大家,每個人都點頭稱是。
總經理仍然抿著嘴角,但顏面神經放鬆了下來。
「罷了,回去忙吧,」我擺擺手,「有事情報上來。」
看著他們一一走出門,我將西裝外套脫下,解開白襯衫,把左肩露出來。
把繃帶拆掉,裡面的傷口不再流血了,但那到深即見骨的傷疤還是很壯觀。
兩聲敲門聲,剛剛那名年輕的經理進了門。
「董事長!」他看到我的動作與傷口,話語有些吃驚。
「嗯。」我懶懶的回答一聲,重新上藥。
「阿維,事情辦的怎麼樣?」我仔細的塗上藥膏,問著他。
「有點進展,」他仍是有些擔心的看著我的傷口,「但太順利了。」
我把新的繃帶重新纏上,「繼續察。」
「是。」他輕輕的應了聲,卻向前走向我。
他走到我的旁邊,拿起我的繃帶,熟練的幫我包紮傷口。
我訝異的微挑眉,也沒說什麼。
門隻嘎一聲開了。
弦月站在門口。
「薰……」她看到我們曖昧的動作,輕輕的喚道。
「謝謝。」我像是要解釋般急促的向他道謝,他微微一鞠躬行禮出去。
我把衣服穿好,起身急急走向弦月。
「那個……」我急忙的開口,「我只是請他幫我一下……」
「薰,」她冷靜的打斷我,「明天開始我每天中午都會來。」
我有些啞然,但心裡不禁有些高興。
「嗯。」我甜甜的一笑,她也靦腆的笑了。
「怎麼來了?」我吻上她的眉尖,貼近她。
「上次我來是珍妮,這次是年輕的小伙子,」她的聲音帶著可愛的嬌嗔,「我以後要每天來。」
聽出她索要撒嬌,我摸摸她的頭,輕輕的微笑。
「當然好,幫我換藥。」聞著她讓人心醉的髮香,我不安分的吻上她的脖子,啃咬著。
「唔…」她身體安分的軟了下來,微微發出呻吟。
「哈阿…薰…」她的手無力的似推非推的抵住我的胸前,我稍稍停下。
「我想要…月…」故意呢喃多情的說出我的渴望,我溫言的勸著她。
她害羞的斂下眼,小小的點了頭。
「我要拿走…月的一切。」我霸道的做出宣言,她的臉頰緋紅,小手緊攥著我肩膀的襯衫。
一把抱起她,我走向我的辦公桌,把她放上去。
溫柔的從她的迷你裙下脫掉底褲,我愛惜的把它放到一旁折好。
「薰…」她的聲音有些不安,甚至透出些許害怕。
「不會傷害你的,放鬆。」我拉開她的雙腿,向前靠近讓她夾住我的腰,迷醉的吻上她的唇。
她的表情放鬆了下來,小小的嗚咽聲都被我吞進喉中,我愛撫她的每一吋,熟練的與她的舌尖嘻戲。
但令我最訝異的,是月的主動。
她把我的納入她自己,輕輕吸吮著。
連我都不禁醺醺然,一股暖意從舌尖傳遍全身,連腦袋都昏昏沉沉的。
她主動的結束長吻,我這才從迷濛中醒來。
「月…你…」我吶吶的說著,腦袋還有些迷惑。
她突然顯得很難過,默默的垂下眼。
稍稍思索,我明白了。
撫摸著她的臉龐,我附在她的耳旁。
「學壞的月也很誘人呢,讓我想把你吃掉。」
故意用魅惑的言語,我舔過她的唇,手不安分的隔著衣服撫摸她胸前的柔軟。
「薰…哈阿…」她喘著氣,手無力的環著我的肩膀,差點往後倒。
我眼明手快的扶住她,讓她向前靠著我,自己則是在她身上摸索。
拂過她的腰,我讓她的手搭著我的肩,緩緩的微蹲。
把她的雙腿移到桌面上,我輕輕的讓它敞開,她的美麗立即一覽無遺。
「薰…」她有些扭捏,臉龐浮起更深的緋紅色。
我不像之前會花時間挑逗,這次直接附上她的核心。
「嗯…」她抓著我肩膀的手微微收緊,有些壓抑呻吟聲。
我舔舐她的瓊漿玉液,小心的用舌頭伸進去。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雙腿習慣性的夾起。
我溫柔的頂著她的大腿內側,彷彿渴極般的將她一口一口吞下。
「薰…」她的聲音有些徬然無助,「別這樣…髒…」
我微微抬起頭,停下動作,她的表情像是不知所去的孩子,有些茫然。
「月…」我站直身子,一邊喚著一邊把手放在她那處上。
「不喜歡嗎?」我輕輕按著她的花蒂,一隻手指滑了進去。
「嗯…」弦月對突然的刺激立即有了反應,但還是掙扎著要回答我的問題。
「不是……哈阿…」弦月的樣子很困擾,單純臉蛋上的不知所措讓我有些心疼。
「不喜歡我嗎?」我忍住欺負她的罪惡感,繼續壞心的問。
「不…不是…」她抵抗情慾的急忙搖頭,「最喜歡了…」
看著她有些痛苦的小臉,我卻故意讓她懸著,不讓她去到那個點。
「薰…我要…」她忍住害羞,第一次和我要求。
我壞壞的一笑,抽出我的手。
「唔…」她哀怨的看向我,咬著下唇。
她拉拉我的衣袖,祈求的眼神鎖著我。
「再回答一個問題,」我抿起笑意,「喜歡和我在一起嗎?」
她睜大水汪汪的眼睛,用力點頭。
「嗯,好孩子要給獎勵吶…」我揚起嘴角,再此進入她。
「嗯…」她小聲的低吟,像是放鬆般的嘆口氣。
我毫不保留的變換著手法,在她的一陣小小的尖叫後,很快的將她推上雲霄。
她無力的依靠著我,我從口袋抽出手帕,替她擦乾水漬身體。
幫她穿上我剛剛放在一旁的底褲,我輕柔的把她抱下辦公桌。
看到桌上的一片水漬,我愉悅的彎了彎笑容,她則是一臉困窘。
「今天很乖喔。」我摸摸她的頭,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吻。
她靦腆的笑笑,我扶著她,讓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薰今天…很過分…」她難得的嬌嗔,輕輕依靠著我。
「呵…」我輕笑出聲,「對不起啊,實在忍不住…」
看向她的面孔,她的表情黯淡了下來。
我這時才發現,她的眉宇間從進到辦公室時就充滿些許陰鬱。
「怎麼了?」我蹙起眉,挑起她的下巴。
看到她的不語,我嘆了口氣。
「不說嗎?」
她抬眼偷偷看了我後斂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月,」我的語氣十分堅定,「告訴我。」
我把臉龐貼近她,給她壓迫感。
「我要知道你在煩惱什麼,說話。」
我幾乎沒有用過這麼強迫的語氣和她說話,我向來都會放溫柔的對她,但上次分開就是她什麼都不說讓我胡亂猜想,我不想重蹈覆轍。
「薰…」她似乎有些被我嚇到了,「我只是…」
「嗯?」我回答,眼睛仍是直視著她。
「你會不會永遠和我在一起?」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把話說出。
……
我猶豫了,該死的猶豫了。
我鬆開對她的禁錮,攤到沙發上。
把手臂舉起蓋住眼睛遮住燈光,我在黑暗中思考。
今天我問弦月我嫁人的問題,我想的很透徹。
我是商,在業界裡利益的婚姻只多不少,我曾經思考過,若我逼不得已真的要選擇,我會怎麼做?
我得不出答案。
我懷疑、不信任自己,我,向來不認為我的個性是那種能和一個人相守一生的人。
我愛弦月,非常愛。
我很容易喜新厭舊,我怕我會在我不知覺的情況下慢慢對弦月失去熱情。
這樣到最後傷害的又會是她,她會成為我愛情下的犧牲品。
我捨不得…非常捨不得…
身上傳來另一股熟悉的溫暖,我放下手臂,睜開眼。
「薰…」她的語氣充滿不安,身體甚至微微顫抖。
「對不起…」我喃喃道歉,她的眼神瞬間轉為空洞,全身都被掏空那般。
「月…?」看到她,我心慌了,急忙的想解釋。
「不是這樣的…我…」此時我卻吐不出句子,只能把嘴巴閉上,自己品嚐悔恨。
我被逼急了, 一把將眼前的她抱緊,感覺到一滴濕滑的淚滴到我的脖子後方。
「嗚…」她忍住哽咽,默默的滑淚。
「月…」我的心彷彿被撕裂開來,沉沉的疼痛。
「我只是…」深吸一口氣。
「之前的分開讓我慌了,我不想再和你分開。」
「我不信任我自己,我之前是那麼的風流,我怕我會在不知不覺中對你的感情淡了,開始疏遠你,對你不耐煩,再次傷害你。」我深深的望進她的眼裡,她的淚水不再湧出了,反而露出一抹笑容。
「薰,」她的眼睛猶殘淚,「我愛你,你說過會永遠愛我。」
Love you forever.
沒錯,這是我在給她的信中所寫的話語,明明沒過多久,我卻忘了。
「你說過的。」她的眼神真誠,有對我全然的信任。
「是,我說過。」我靜靜的笑了,第一次有這種坦然的笑容。
是啊,我的確說過,那句魔法般的話語。
「薰,」她的嗓音柔和,「我相信你,你相信自己好嗎?」
我品嚐著她的溫柔,抹去她眼角殘存的淚水。
「好。」

弦月已經先回去了,我坐在我的辦公椅上,看著眼前一份份的報告,我卻焦躁的難已處理。
有人想盡辦法要讓我的公司倒閉,眼前的報告都是一片猩紅,再不想辦法就會背債了。
兇手的下落阿維還在察,但目前的情況很緊急啊。
這是我父親花一輩子打下的天下,我不能在我手裡毀掉。
做了決定,我起身,離開公司,開車走了。
行駛到一座歐式別墅,我下車,立刻有人替我開門,跟在我的後方進入大廳。
這是我父母的住處,也是我從小生長受教育的地方,但離家久了,就連無比熟悉的地方也有些陌生。
「父親。」他坐在輝煌的大廳裡,正看著一本書,和我印象中的一樣威嚴。
「坐。」我沒有看到母親,順從的坐到他的一旁。
我喝了口僕人端上的水,琅琅的把公司的危機說了一遍。
他略微沉思,打破靜默。
「我不怪你,你處理的相當不錯。」
我緊盯著父親的臉龐,他抬起眼注視我。
「拖下去,盡力的拖,如果…」他難得的有些欲言又止。
「如果沒辦法…」他的眼神似乎閃過心疼,「聯姻。」
「父親!」我驚異的提高音量,驚駭的看著他。
「前提是…」他緩慢的開口,「你想保住公司,這是緊急時刻的方法。」
父親說的沒錯,抓到搞鬼的人明顯無望,每個人都有嫌疑或都沒有,如果真的沒辦法…
可是…月…要怎麼辦?
月和公司,我選哪一邊?
月會哭吧?會的吧?
我閉上眼,思考。
接受另一個男人,我會努力去承受,但月是這麼脆弱,脆弱到讓人心疼,我不能照顧她,誰能?
明明是稍微思考就能得出答案的選擇,在我張開眼後立即變了。
我知道,父親一直因為我是女兒身而略不滿,他想要能擔大任的兒子,雖然他表面嚴厲,私底下還是對我很好,但仍是有些失望。
我的表現在他眼裡更不算什麼,嘴巴裡的鼓勵沒有一次是出自真心。
我快把他的公司弄倒,他注視我的眼神透出,兒子果然比較能幹。
掩不住的失望終於全然傾瀉,我成長至此,最終還是搏不得父親的青睞。
我敬愛他,服從他,聽從他的教誨,現在終於毀於一旦。
他雖努力掩飾漠然,但他的神色告訴我,若我救不回來,之後的日子,我猜他會捨棄假裝,明白顯出對我的厭惡與絕望。
表面上的好,會立刻崩落。
我從小就不自覺的乞討他那只給兒子的父愛,直到現在都是。
父親…
「你要知道,你是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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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開門的聲音一響,我急急忙忙的跑上前。
「歡迎回家。」接過她手上的包包,她蹲下身把高跟鞋解開。
「嗯。」她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低下頭放好鞋子。
「今天工作怎麼樣?」我笑著問她,她抬起的臉卻讓我大吃一驚。
平常雖帶有些蒼白,但薰絕對是健康的,有時她雖然憔悴,但從沒像現在這樣的慘白,臉嘴唇都褪盡血色。
「薰!」我向前扶住她,她連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
「我沒事。」她堅強的站直身體,以看似堅定的步伐走進去,我尾隨在她身後,看著她走入浴室。
她的腳步踏的很重,有些沒精神。
「管家先生…」我轉過頭看著在一旁的他,他只是以睿智的眼睛盯著薰的背影一會,把我手上薰的公事包拿去。
「小姐累了。」我聽出他說這話的無力感,輕輕的和他對視一眼。
我悄悄的窩回沙發上,等著。
等待許久,我才驚覺已經沒有浴室水嘩啦的聲音了。
隱藏住我的腳步聲,透過書門的縫隙,我隱約看見薰坐在書桌前,頹然的把額頭貼在桌上抱住自己的頭。
「薰…」我小小聲的輕喚,溜進房間裡。
薰聽到我的聲音抬起頭,瞳仁分明的眼睛此時卻充滿血絲。
「去睡一下好不好,你累了。」我溫順的坐到她的大腿上,她的手臂攬著我。
「我沒事。」她把臉埋進我的髮絲,傳出的聲音悶悶的。
我抱緊她,想多傳去一點我的關心與疼惜。
「月…」她揚起臉,「你真好。」
同時不安分的嗅著我的香味,摸索著我的唇。
「薰,你累…」話還沒說完,我的話語就被霸道的堵住。
「今天你累了…唔……」我不禁嬌喘,薰趁我不注意時快速的扯下我的浴袍,裡頭的肌膚被她一覽無遺。
薰的感覺很不同,她似乎……變脆弱了……
這個美妙的夜晚,跟以前有點不一樣,薰的手法突然好細膩…好細膩…感覺有點飄飄然。

「嗯…」從溫暖的被窩裡醒來,枕邊人卻消失無蹤。
我睜著迷濛的眼坐起身,傳來一陣悅耳的鋼琴聲。
鋼琴…?
為什麼會這麼讓人心痛…就像我從醫院醒來,而她走了那時一樣,此時卻變本加厲。
薰!
薰!
你在哪?
到底在哪?
我像是沒命的奔出房間,直直朝著聲音的方向。
沒有燈光,但有一扇門是開著的。
那是我只有看過一眼的房間,那是薰重要的琴房,從門外看去,在月光映照下的薰……
好漂亮……
她沒有閉上眼,專注的看著琴鍵,兩手像是隨著月光下翩翩起舞。
她的手速很快,但神色顯得從容不迫,在光線的反映下,她眼角閃著淚光。
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聽著她的曲子,我盈滿淚水,在門口處僵直無法移動。
我忍著淚,模糊的注視她的身影。
嘎然停止了,音樂不再響了。
「月,」一個充滿愛憐的聲音環繞住我,「怎麼了?」
我撲進她的懷裡,小小的抽噎。
「對不起,讓你害怕了。」 她抱緊我,聲音很輕柔。
「不…不是…」我就著她的睡袍把臉藏住,「薰…在哭…」
薰卻輕輕的發出輕快的笑聲。
「沒有喔,只是在彈鋼琴而已。」她的嗓音和平時一樣平靜柔順,安撫了我顫抖的身軀。
「你身體好冷,睡覺好嗎?」她溫言像之前一樣的哄著我,順著把我往臥房帶。
我依靠著她,不覺有些昏昏欲睡。
也許…真的只是在彈鋼琴而已…
感覺到柔軟的棉被覆蓋在我的身上,我沉進夢鄉。

「月…起床囉…」熟悉的百合香隨著逐漸變清晰的溫柔話語濃郁起來,我不情願的打開雙眼,薰沒有去上班,而是坐在我的身旁。
「薰…」我迷濛的呼喚,像隻小貓的在被窩裡磨蹭,「不用去上班嗎?」
她溫和柔軟的微笑,「今天想陪你。」
我微微愣了一會,不自覺開心的笑了。
快速的起床梳洗,我和她一起共進早餐。
吃著吐司,我看著坐在對面優雅的她,那是與生俱來的特質,無法模仿。
「怎麼了?」發現我直盯著她,她放下咖啡杯,輕柔的對我笑。
「你的身體…」我擔心的審視她的臉龐,「還好嗎?」
薰的氣色比昨天好一點,但離健康還是差一截。
「只是累了,沒事。」她好像在閃避對上我的眼睛,斂下眼喝了口咖啡。
昨晚那令人心痛的鋼琴聲還猶如在我腦海裡,薰到底怎麼了?我說過我會等,等到妳告訴我的那一天。
但不要讓我等太久。
「怎麼了?」她站起身到我的身旁,微微屈膝和我在同一個高度。
「你很難過,為什麼?」她不笑了,嘴角抿緊,有些嚴肅。
「沒有,」我撇過頭不去看她,「我沒有難過。」
她把我的頭轉過來,直直看著我。
「告訴我。」
我抬眼瞧了瞧她的神色,低頭搖頭。
「月…」我聽見她的語氣中竟帶有哀求,「拜託。」
這是第一次薰這麼和我說話,我看向她的眼睛,卻被震懾住了。
她的眼睛……
好哀傷……
像是天底下所有的悲哀都降臨到她身上一般,我看著看著,也不知不覺吸收了一些愁苦。
「薰……不要……」我摸上她的臉,輕輕撫過她的眼睛。
「我只是……有點怕了。」我低聲的訴說,看著她,我越來越驚慌。
「薰你不開心,我就不開心。」
她眼含悲悽,聞言後啟口。
「我開心,和你在一起……」
「才不!」我粗魯的打斷她的話,「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告訴我?」
薰一把抱緊我,雙腿無力的攤跪在地上。
「月…」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別問了,讓我自己一個人想一想。」
傷心充滿了我,她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什麼都往肩上自己扛,都不知道我在旁邊看的多心疼。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她撫摸著我的髮絲。
「對不起…月…」她喃喃的道歉,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溫暖與溫柔。
碰!
門像昨天一樣被大聲的打開,我立即把頭抬起,德琳站在那邊,看到我倆不高興的咂嘴。
「又抱!乾脆把你們全綁在一起算了!」
她微微皺眉,我趕緊離開薰的懷抱,薰卻一把將我抱的更緊。
「德琳…」她輕輕嘆口氣,「怎麼了?」
「呵…」她踏著步伐走了過來,「不過是想邀弦月妹妹一起去逛街罷了。」
「欸…」我驚呼一聲,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你也去吧。」她看向薰,眼神是說不出的複雜。
薰靜默一陣,「好。」

我穿了件簡單的襯衫和牛仔短裙,但薰卻穿的像平常上班那樣,黑色西裝外套白色襯衫,灰色的迷你裙,德琳則是剪裁合身的連身裙。
德琳外觀出眾,薰美麗逼人,周圍人的視線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怎麼了?」薰一邊走進我們的目的百貨公司,一邊問我。
「嗯…」我略微沉吟,「你們太漂亮了。」
德琳聽到優雅的一笑,「你也不差。」
在我們談話間,有個人急急忙忙的從裡頭衝了出來,撞到我身上。
我輕呼,他手上的飲料潑到我的身上。
那人匆忙道歉,很快的就跑了。
「真糟糕。」薰微微皺眉嘆口氣,把她的外套脫下來替我穿上。
「薰…」我想把衣服脫下,「現在是夏天。」
她壓著衣服不讓我動作,「進去冷氣很強,我待會買衣服給你。」
「嗯…」我乖乖的應了聲,跟在她的後方進了百貨公司。
「果然……你還是一樣……」
一段耳語飄蕩過我的耳際,我微微側過頭看向在一旁的德琳,但她沒什麼異狀,只是默默微笑著。
應該是我聽錯了吧?
想了想,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接下來的時光非常開心,德琳幫我挑了一件薰衣草的即膝裙,薰則是一直笑吟吟的。
逛了一段時間,我和德琳邊走邊聊著天,眼角餘光突然看見薰有些搖搖晃晃。
我趕緊轉過頭扶住她,這時才發現薰在冒冷汗,嘴唇泛白,很不舒服的樣子。
「薰……」我焦急的輕喚,德琳則過來幫忙撐起另一邊。
「唔……」她咬著唇,但從喉中溢出的呻吟卻是無比清晰。
「來,」德琳把薰的手臂繞到她的脖子上,把她往一旁的咖啡廳座椅帶,我急忙笨拙的跟著幫忙。
雖然薰不重,但我還是費了不少的力氣。
德琳拿了杯冰水,幫我點了咖啡後,才回到位子上。
「薰兒,喝掉。」德琳放柔語氣,將杯子湊到薰的唇邊。
「謝謝……」薰的話語十分的無力,乖乖的仰頭一飲而盡。
她的臉色似乎好了一點,但還是相當虛弱。
「她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德琳擔憂的看向我,問道。
「她昨天…」我也深深的憂心起來,「回家時神色就不對了。」
「她什麼都沒說。」
薰…沒有告訴我任何事。
我還是只能,看著她痛苦、煩惱、傷心和生氣,還是只能看著。
「妳果然,什麼都不說。」德琳像是很了解般的嘆口氣,看著眼前閉上眼休息的薰。
「我,」她輕輕開口回答,「不要你們擔心。」
「看著看著,痛的是我。」德琳漂亮的眼睛亮光微黯,默然的小聲低語。
「我的痛苦,我承受,你們不要涉入。」薰的聲音平靜,緩緩睜開雙眼,凝視著我和德琳。
「我愛你。」我只能說出我的依戀,薰的憔悴,我不懂,薰也不願意告訴我。
「我也愛你。」
隨著柔和的語調,薰淡淡一笑。
彷彿進入了兩人獨有的世界,我注視著她顯得有些黯淡的眸子,再也注意不到任何人。
往前俯身,我漸漸靠近她,搜尋她濕潤的唇。
她陶醉的閉上眼,主動碰上我。
滑入她,我品嚐薰獨有的味道,和她交疊、纏繞在一起,不放過每一個區域。
「嗯…」不知道是誰發出的低吟,我和她融為一體。
依依不捨的分開,我迷醉的望著薰,她則撐起有些虛弱的笑意。
「欸…」德琳輕笑出聲,「雖然我很介意,但旁邊的人比我更有興趣啊。」
我這時才發現,旁邊的人興致高昂的對我們指指點點。
唔…
在心裡喊了聲糟糕,我霎時紅了臉,發燙的很明顯。

見到你冬陽的微笑 連我都不自覺散出笑意
我願意撐起一切 只為保護依賴我的你
偶爾如流星般閃過眼眸的哀傷 讓我不禁把你擁入懷
交織著璀璨的謊言 為了使你安心 我踏入地獄
不被世俗接受的戀情 光天化日下 我牽起你的手
對我的濃濃信賴 我不想 再次傷害你
你的淚珠就像遙掛在天上的星星 美麗 我卻碰不著
多想將你納入我 無奈你是月亮 我是太陽

默默的愛你 默默的陪你 默默的等待你
包容我的汙穢與不潔 卻包容不了自己
撫慰我心的和緩微笑 卻一次次的劃下一刀
你的身上早已淌滿鮮血 一句沒事再次堵住我
看著你痛苦 看著你絕望 我卻 無法接近
看不透你故做堅強的脆弱 用微笑包覆的淚水 埋藏在櫻花下的 是罪惡 亦或是 施加自身的枷鎖
想碰觸在黑夜裡和月影和為一體的你 指尖徒然穿過

後記:

讓各位久等了,經過我的一翻痛苦與折磨,終於把這篇再次生了出來,這篇真的讓我寫得幾乎要崩潰,不過完成了讓我很開心,這就是寫作的力量吧!在最後方稍稍寫了兩篇薰和月的小詩,無奈在下文筆不佳,請各位見諒,我想和各位讀者分享一些薰和月的解析.

薰是個在有錢家庭裡生長的典型孩子,從小被逼迫要完美,不管做得再好,也和現在台灣社會有的重男輕女觀念一樣,總是不被重視,這種父愛的壓力讓薰喘不過氣,她想要成為父親的驕傲,一直朝著這方面努力著,卻屢屢失敗,最典型的就是她的愛情,不被任何人接受的愛戀,薰咬著牙,為了弦月努力抵擋下來,正是如此深大無邊的愛,才讓她有勇氣和毅力全盤撐住,她不想要月失去她的笑容,為了弦月,她會盡一切的所能,在文中也有提到她在愛情和父愛中掙扎,對她來說,這兩樣都是一樣比重的,最後的選擇會在下一篇顯現,這樣的愛情,愛越深,恨越多,傷越重,在得知弦月的過去後,她想的,是為什麼,她想要原諒弦月,但她的愛,在恨與愛中游移,所以才有一段日子的冷漠期,她知道她傷了弦月的心,卻沒辦法控制自己,故作堅強的她,不是真的堅強,她只是想給月一個依靠,一個強壯的臂膀

月的個性有些陰鬱文靜,在薰沒有表示愛上她前,她一直是默默地愛著她,一個人痛苦,一個人傷心,她總是對薰百分百的順從,在稍後方的文中,越顯得可愛 撒嬌,這是因為他能夠好好的信賴 依賴薰,她熟悉薰的溫暖,薰的微笑與體貼,是個依賴心很重的孩子,她對自己的過去充滿不安,雖然薰的理解與原諒讓她寬了心,但還是有一小片疙瘩,月雖然怯弱,但在適當的時間,她會展現出她應有的堅強,在薰脆弱 受傷的時候,她會以她獨有的溫柔包覆薰,成為暫時支撐她的翅膀,對於薰在各方面的忍受,月選擇了等待,這是一個相當關鍵的地方,月以自己的方式支持著薰,雖然她很希望薰什麼事都跟她說,但她的被動等待,是對的,亦或是錯?這對每個人來說答案應該都不一樣,得深思

總之~希望大家多看我的文,我也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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